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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出新楼  回归新楼

发布时间:2024-05-27 11:15:31 推广 来源:中国报道

总是有个想法,等到哪一天自己年老了,就要避开城市的喧嚣,避开跳广场舞、打麻将、打掼蛋的同龄人,回归到那种悠然自得的田园生活,开垦一小块土地,养点花草、种点蔬菜,再养一只猫或狗,有事没事与村民聊聊天、下下棋,晨起看朝阳、落日赏余晖,以淡看世俗的心境守一份清逸,恬一份雅静。或者,闲暇之余品一杯铁观音,捧一本书,躺在云水禅境里与时光对默,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也是一种别致的选择。

新楼村就是这么一处理想的所在,它隶属于安溪县尚卿乡,下辖14个自然村,村民以廖、陈、郑姓居多,距离乡政府仅1.5公里,地处高山地带,平均海拔高度230米。天马山、大尖峰和大顶尾山逶迤成天然屏障,群峰叠翠,四季常青,山中雾海流光溢彩,茂树、修竹、茶园葱翠欲滴。五阆山余脉如同大地的骨骼,把硕壮的曲线祼露于阳光之下,用力与美写就浑厚与硕壮,“冶有银铁”的众多矿藏,让泉州世遗点之一青阳下草埔冶铁遗址铮铮铁骨的精神辐射到同属尚卿乡的各个村并落地生根。人类的开拓迁徙亦是如此,清朝时一廖氏先民于此建一大土楼,遂得地名新土楼,后陆陆续续有人前来定居,于是荒无人烟的山野形成了村落,新楼村由此得名。

村庄、山岭、溪流、步道交相掩映,构成了一幅宁静的画卷。新楼村的老人每天在此散步聊天,孩子嬉戏奔跑,偶尔鸡鸣狗吠,如同雅韵的注脚,村庄愈显安恬。廖全中现任新楼村的支部书记,经过部队熔炉的炼,退伍之后返乡创业又勇挑重担,带领亲们脱贫富、建设家园。一个人走出去,需要勇气;回归也需要勇气。整个村的村容村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路灯亮了,环境整洁了,休闲娱乐活动场所也多了。村里的游步道全长约2.5公里,沿溪流的游步道蜿蜒而绵长,途中建有两座平板桥,游步道栏杆呈橘红色,水泥路面打印木纹,步道脚感好,走上去很舒服。每到傍晚,游步道灯亮起时,村民们就会到这里吹吹风、散散心,走累了就坐在石拱桥上的石凳上歇一歇,听听溪水哗哗的声音,感受阵阵的凉爽。此外,依托村里原来的一个小水坝,还新建起了一个初具规模的休闲公园,行道路旁遍植樱花树,水坝顶端与底下的溪谷垂直落差有十多米,宛若一个天然的瀑布飘落下来,一架水车静静地卧于溪边。这公园是在村委会的倡议牵头下,乡贤和热心村民踊跃捐资、捐地建设而成的。不久的将来,樱花漫,清晨漫步在乡村休闲公园的小道上, 飞瀑流泉,空气清新,绿树凉亭,定会让人心旷神怡,成为村民们散步休闲的又一个好去处。

有一个颇为神奇的传说一直在新楼村一带流传,出生于至顺(1330—1332年)间新楼村虎崎头的李大,本名李岱戴,又称李大带,少时是个哑巴。有一天,他向渔人买到一只大鲤鱼,内心十分高兴,竟开口说出话来。不久,李大获一宝剑,一挥可断鸡头鸭头,往石一插,入石尺余,剑却丝毫无损。因时朝廷腐败,政局动荡,四方豪杰纷纷起义,李大的神异行为,使群众倾心拥护,竞成为农民起义领袖。至正十一年(1351年),江淮流域红巾军起义,李大积极响应,竖旗起义,聚集兵众,以闽南为阵地,招兵买马,揭竿而起,响应江淮流域的红巾军起义,是年攻入安溪县城,且进取长泰县等。至正十四年(1354年)夏,李大在安溪县蓬莱镇龙居村龙居大寨据险称“帝”。至正十四年(1354年)七月,李大联合南安吕光甫起义军围泉州城,八月派部属刘广仁等带军进攻仙游,捕杀达鲁花赤倒刺沙。至正十六年(1356年),李大率众攻打同安,不久转进长汀,遭地主武装联合官军共同镇压。李大军败,单骑逃至安溪蓝田乡朝天山下,自刎身亡。李大建寨称王18年,并开科取士,封官赐爵,进行反元斗争,附近的乡亲皆称呼他为“草霸王”。新楼村周边现在还流传着好多有关李大的民间传说,该地五凤山有元朝李大帝都遗址尚存“石交椅”一方。

崛起于阡陌之间的李大,奋力建立王朝政权的理想最终是失败了,但却成为尚卿人、新楼人挣脱偏僻地理束缚的动力,他们一辈辈应天时、顺时势,选择斗争,艰苦卓杰,一意想闯出封闭性的山莽一隅,无论是从古代官定的冶铁、烧瓷、银器,不是到今天远销世界的藤铁、竹编,均开创了先举;更有武状元黄培松,文进士余诚之、余克济,举人廖赞弟、廖承彦、叶为重、黄中必等人,都在尚卿历史画卷上留下浓墨重彩。

走进新楼村的欧阳廖氏祖祠,一幅书写着“缪廖颜本是兄弟分姓,欧阳与廖亦不二之宗”的牌匾外显眼。血脉根系是永远无法割舍的,一代一代人都是从家族血脉生息中汲取了所需要的养分,融汇到了自身的繁衍发展之中的。而家族的重大事宜都是在这里举行,厅堂上供奉着一块块先祖灵牌伴随着漫长的岁月,似乎也在注视着新楼村的风雨历程和山乡巨变。偶然抬头,发现高悬在房梁上的各种牌匾中竟然还有三块写着“博士”两个鎏金大字的,仔细一瞧,原来是表彰近年来村里自己培养出来的博士生,这无疑极大地丰富和延续了新楼村的人文内涵,新楼人重教兴文的风气绵延至今。是的,宗祠就是这么一种凝固百年千年而又有着灵动生命的语言,可以让任何一个时代的家族子弟去解读,让现在的族人有了传承文化,开拓未来的根基。

而另一方面,碧瓦飞甍、雕梁画栋分别供奉着神农大帝和天师公的宫庙,则是世世代代承载着新楼人无数梦想的精神福祉。村里每年最热闹的时候是农历二月十四、十五“佛生日”,抬着神轿的长长巡游队伍,一边接受鞭炮的洗礼,一边鼓乐随行,挨家挨户接受村民们的祭拜、许愿。神明们看似无迹可寻,却赋予了平凡的生活更加斑斓绚丽的色彩,让梦想生长出不同的姿态。毫无疑问,巡境让人惊叹,也让人回归乡梦。乡梦,落到实处即是一种图腾的意念,是人们对于自然和内心最本真的态度,最终目的即是为了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驱魔逐疫、合境平安。在烟花绽放的新楼村,更是拥有一种独特的乡梦色彩,触抚历史、追忆时光的情怀。仿佛神明们衣锦还乡,尔后引领着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直奔幸福的康庄大道。人们尽情地欢呼着,奔跑着,乡村的梦想不断地飞翔……

新楼村系革命老区村,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廖石勇原是村里的一名老游击队员,1949年参加游击队解放安溪,而后担任民兵队长参加土地改革,剿匪斗争,1957年他和两名民兵一起冒着生命危险,躲过敌人的三发子弹,最终在崩岗区成功抓到匪徒,缴获了一把驳壳枪和21发子弹,还在双溪抓到一名国民党军官。廖石勇活到了95岁,直到前几年感染新冠疫情才去逝。他的孙子廖瑞彬从集美大学毕业后辗转又回乡发展,成为村里的支部委员,年轻的人正为村里事业奔波献。廖建龙,是村里早期参加革命的另一位老同志,曾参与过解放战争淮海战役、渡江战役等,战斗中因负伤落下终身的残疾。转业后曾任原泉州市二轻局副处级干部,享年 101岁。生前面对自己珍藏的一枚枚纪念章时,老英雄们的眼神里依旧流露出坚定与激动,这些纪念章都承载着他们一生的光荣与梦想。

崇山峻岭,蜿蜒其间,环绕着新楼村的一条条山间的驿道弯弯曲曲,起伏波动,宛如血脉把历朝历代的族群基因串了起来,使它成为一条维系亲情的纽带、播洒文化的驿站、联通商旅的大动脉。这些驿道宽窄不一,走向不一,长短不一。路到达的地方,却永远是前方。对于一条路来说,它永远不会拒绝发展的脚步,更不会拒绝行驶的车子和轮子,道路青睐印迹,就像人们总想把梦想变成现实一样,继往开来,承载不断。新楼村以及尚卿乡沿途的村落中,明清时期残存下来的古大厝、古宅院零散可见,这一带有不少大户人家,他们的足迹遍布四海。那时,布满石阶的山道上定然少不了来来往往的身影,一担担紧俏的山货,一框框白白的银元,在货郎沉沉的扁担上来回颠簸。来回颠簸的又何止这些大户人家,挑担,赶集,走亲访友,山道上尽是蹒跚的身影。当年的崎岖驿道好比今天的高速公路,正是李大、无数革命前辈以及廖全中、廖瑞彬等一代一代的新楼村民,把追求信仰的一条条乡间小道越走越宽,越走越远,最后变成一条条康庄大道。

眼前的新楼村风景清幽,交通方便,原生态保护良好,教育配套完善。新的时代,导致新的地理格局的出现,这种地理格局既是有形可感的,同时又是无形无限的,小小的新楼村以农村电商及藤铁加工为主导产业,已经拥有各类生产加工点上百家、网店1250家、快递物流3家,形成了集设计、研发、生产、销售等为一体的产业链条。从2013年起,新楼村已连续多年获得中国“淘宝村”的称号,甚至还聚集了来自全国各地的成百上千名打工者,新一代新楼人依托互联网的巨大力量将藤铁工艺品市场拓展到全球,在新观念中创造新世界,在如此巨大力量之下,新楼村明天会有怎样的人文景象呢。其实,当大家不再以工业与农业、城市与乡村判别人们身份与地位高下,甚至以田园乡居为时尚的时候,乡村自然也就振兴了。

穿越新楼村的西溪水宛如一条玉带镶嵌其上,自西向东,千回百转泻入蓝溪。望东去,家乡门前溪水还像你们初啼的时候一样清澈潺潺,滋养承载着一批批来了又去的新楼村的旧人新人。他们的抉择也许从来都是两难、纠结的,就如同从古至今任何一辈人一般,地处“蛮夷之地”,是选择闯荡突围、打拼创业,还是选择得过且过、固守一生呢?其实,答案很简单,从老祖宗的身上早已埋伏并延续下了这种不安分却又让人上瘾的自觉与基因。

沿溪一带地势平坦,两岸树木竹林郁郁葱葱,风光秀丽,如诗如画。那些狭窄弯曲的山道,以及山路两边是整齐的茶树丛,微风吹过,枝条随风轻轻摇曳,叶片抖动出蝶翼般的翩彩,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响,在乐此不疲地陪伴着属于村庄的风雨四季。如果有兴趣, 大可挺进五阆山脉, 欣赏一下曾经的安永德经新楼村通往厦门出外的茶马古道,曾经的繁华与客栈……还可以坐在李大的石交椅上,追忆那段荣光与传奇并存的历史与传说。如今的茶马古道,留下的只有回忆,不变的是古道上石台阶旁还有青黄交替的草木、芦苇、野菊花与潺潺的流水。

溪水旁,伫立着一棵五六个成年男子都难以环抱的古榕树,这棵粗壮葱茏的古榕树昂首云天,树冠相叠,浓绿如云。大树底下好乘凉,闯出新楼、回归新楼的赶路人都从这棵古榕树身旁经过,浓阴蔽日的大树下自然是纳凉避暑的好去处。其实对一棵树来说,几百年的风雨不算太久。只要不被惊扰,世界上许许多多的古树木都活过了千年,它们活成了自己的一部时间简史。如今,这棵古榕树依然挺立在溪水之旁,它还将默默地见证新楼村日新月异的变化。

(文:吴晓川

责任编辑:陈新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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